月蚀

生来是为了征服世界

【盾冬】时间尽头 (世界毁灭我也要爱你 半au 一发)

#由一个火腿肠想到的梗


人类都快要灭绝了,谁他妈还在乎其他的呢?




当电话响起的时候巴基正在看电影。


准确来说,这不是一场电影,而更像是某种超现实主义的怪诞全息投影。他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投在木质地板上,毒辣的几乎贯穿他的手掌。


漆成白色的窗框,史蒂夫的最爱。


然后电话响了,铃声让他很暴躁,一串小鸭子的叫声把屋子弄得乱糟糟的。他慢吞吞的挪过去拿起手机,摆弄了好几下才打开电话。


“呆在房间里…千万别出去……”


娜塔莎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但她几乎不来打扰他。


她这么焦虑真是反常。


“……”


“说句话。”电话那头有磨牙的声音,像小老鼠吱吱作响,“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发生了什么?”


他再次往窗外看了一眼。


趴在地上只剩下上半身仍在蠕动的尸体,从嘴巴里跑出来虫子的小女孩,还有大口撕咬死人的宠物狗。泊油路上都是血,像狙击的小红点。昨天才和他打招呼的邻居肠子被扯到了肚子外面,巴基和它对视一眼,它拖着身体朝他爬过来。


一辆车疾驰而过,把它撞飞了。血溅到巴基门上。死人眼睛盯着门内。


“是‘灭霸’。”女特工说,“外星陨石撞击了地球,带来了变异病毒。”


三天前,他在电视上看到过外星陨石坠落地球的消息。那时他毫不在意的调了台。


“他们变成了活死人。”巴基紧绷声音,捏紧了手机。


“原本神盾局打算分析病毒的解决方法。它很强大…”


“神盾局还在吗?”


他一针见血。


“没了。昨晚有个科研人员被咬了,但他没有说出来。”


后面发生的事情几乎可以想象,娜塔莎声音变得沉重,让他感到细微的难受,像小蚂蚁啃噬。


“血液传播,现在那栋大楼里全是行尸走肉。”


“有多少人活下来?”


“我们临时在地下基地建立了一个救助中心,并且发射了信号,就连最老旧的收音机也能听到我们传递的消息。但是,没有一个人来。”


“也许他们只是没办法过去。”巴基说,“而不是全纽约人都死光了。”


娜塔莎笑出声,他确信这是某种妥协和叹息,混杂着悲哀的情绪。


“我们动用了无人机航拍。”


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止纽约州,全美可能都不再有净土了。


巴基呻吟一声,捂住额头躺在沙发上。


“我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世界都变了?”


“我也很想问。”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世界会发生什么。巴基曾经无聊的在科研杂志上看过一则消息,说如果毁灭地球的武器以光速赶来,可能下一刻或者这一刻,你就毫无察觉的死掉了。


一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史蒂夫怎么样?”


他喉咙里滚出这个字眼,艰难的几乎卡在他的唇缝中。


这是快半年时间他第一次说出这个名字。它沉重的将巴基拖入水里。那种仿佛溺水的窒息再次席卷而来,他想到了很多,但什么也没留在脑海里,感觉像光影掠过。


“他……失踪了。”


“什么意思?”


巴基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压低声音。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娜塔莎说,“我们本该在屋子里。但他显得很忧心忡忡。”


“解释一下。”他冷硬的说。


“他发了高烧。”


“你是说他被咬了。”


“不,我不知道。史蒂夫当时推开13号特工,它攻击了他的胳膊。制服被撕破了,班纳检查过,却没有血迹。我们猜测这可能是超级血清的作用。他愈合了。”


巴基可以想象出娜塔莎焦虑的咬住指甲,把她昂贵的美甲搞得糟透的模样,她曾经是他的学生,任何撒谎的成分他立刻就能识出。


“你打算骗谁?他没能愈合。”他说,声音冷静的不像自己,“相反,病毒留在了他的身体里,过不了几天就会变异,更糟的可能是,超级血清会加速他的异变,这就是为什么他立刻开始发烧,而不是像普通人那样潜伏三天。”


“你说的对。”她泄气了,“我们真是太糟糕了。”


巴基没心情安慰她,如果是以往他会这样做的。


他强迫自己不要被痛恨之情淹没。如果不是他像个胆小鬼一样申请任务远离纽约,他本该和史蒂夫待在一起。在尸体活过来的恐怖之夜,和他并肩战斗,保护他的背后,而不是任由一堆酒精将他灌醉。


“他去了哪里?”


“我们不知道。”


“他发着烧是怎么离开的?”


“我们不知道。”


“说点你们知道的!”巴基走到客厅中央,难以忍耐一把挥开了桌上的酒瓶,酒精味几乎把他淹死,他的衣服被弄湿了,破裂的声音让凝固的空气变得更加紧绷,声音狂怒,“你们就任由一个打架不会跑的笨蛋烧的迷迷糊糊在一堆超英眼皮子底下离开?”


“我很抱歉。”


“这话留着给别人说吧。”


他痛得头要炸开,一手摁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摸索着桌面上的车钥匙。


“那我换个问题,”巴基说,“他到底在忧心什么?”


“你。”


这个字眼让他一颤,钥匙跌到地板上。他俯身试图抓住,但失败了。阳光把它照亮,成为一面镜子,显露出巴基黯淡的绿眼。


-----


那个名字,巴基巴恩斯,107军团。


咆哮突击队。


巴基。


他的巴基。


史蒂夫不清楚自己脑子里闪过了什么画面,但是仔细想想就能明白是什么。对于一个活了九十年的人来说,他的记忆少的过分。但他现在没法清醒思考,就连找回意识都做不到。


就像从航空母舰跌进水中,身体散架呼吸沉闷。


他脑海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推开了莎仑,久违的迎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身体开始发热,然后发冷,几乎被分裂的感情拉扯成两半。


“他没事吧?”


“情况不是很好。”


是班纳的声音。史蒂夫费力的想睁开双眼。


“嘿,能站起来吗?”


在五颜六色的块斑中他捕捉到了熟悉的色彩。那可能是个矮小的女孩,也可能是个尚未抽条的男孩。但史蒂夫确信自己看到了巴基,他须后水柠檬香和棕色短发。


但他突然想到自己和对方分开很久了。


那不会是他。更不会是布鲁克林的小伙子。


半年前他们都太冲动,不是一场争执让他们离开彼此,而是再平常不过的阳光洒满的一天,拥抱发展过后的亲吻。巴基吻他的脸颊,史蒂夫滚动喉结,他情不自禁的偏脸,让柔软的唇瓣落在嘴角。


因为吃惊,巴基短暂的离开他的脸,仿佛征求许可似的盯着他的脸,而史蒂夫已经完全搞迷糊了,他没做出任何抗拒的动作。


一切都剧变而震荡。


把这当做某种鼓舞,他们唇碰在一起。


这一切都不该发生,太反常了。就像一颗陨石撞击地球然后人类就要毁灭似的,一切都是不合常理的,违背准则的。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开什么玩笑?


如果是美国队长和他的得力助手詹姆斯巴恩斯,或许事情不至于变得这么糟糕。但这种时机在七十年前就错过了,没有补签的机会,就如同史蒂夫永远错过的一支舞。


他们可能比当初的女士多一份可能,但再欢乐的舞曲都有错手的时刻,他们的手分开了,再握起来,是另外一个节拍,他们可以回到分开的曲段,只要歌曲重奏,这很简单。但人生怎么能回头呢?


就像踏过的水坑,踢开的啤酒罐,吃过的披萨,折过纸飞机的报刊。


史蒂夫感觉伤口作痛,那种痛不止在身体,而是细密的钻入他的心脏。他知道自己可能不能再和死神做游戏了,实验室已经被毁,而‘灭霸’血清一点头绪也没有,他会死掉。


但不是现在。他还有一点微薄的时间。


求你让他任性一回吧。


某种情绪让他异常的难过。快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很多事情没做,不,不是美国队长。只是史蒂夫罗杰斯,他长长的清单一项也没来及划掉。他有点讨厌美国队长了,他占据所有,史蒂夫不想最后的时刻也这样度过。


他想见一个人。


-----


“你知道你刚刚撞倒了我的邻居吗?”


他拉开那扇已经变形的门。他面前的大男孩迷迷糊糊的笑了,他穿着一件蠢兮兮磨破的T恤,像是巴顿的,看起来刚刚二十岁出头,念大学的年纪。


“装嫩对我不起作用。”巴基说,他还是忍不住微笑,“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史蒂夫像曾经在布鲁克林每次做客一样局促。他在巴基的注视下越来越小,仿佛回到了曾经瘦弱的模样。那个小男孩第一次来巴恩斯家做客,被母亲牵着偷看他。巴基从楼梯上跑下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才到罗杰斯女士小腿的男孩。


我们会成为朋友。他想。


正如他是冬兵的时候,第一眼看见桥上的男人。


我喜欢他。他想。超越朋友的那种喜欢。


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爱,并未寄托在记忆上。所以别人为巴基失去的记忆而叹息的时候,他本人对此漠然的可怕。他当然不可能再成为詹姆斯巴恩斯,他就是自己,一种爱支撑着他。


“我一直知道。”史蒂夫说,像个腼腆的大学男生,“我可以进来吗?”


他的背后是尸体,血浆甚至溅到他的衣服上。注意到巴基在看他,史蒂夫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血迹。


“有吓到你吗?”他问。


巴基将他拉进房间,关上门。


“别跟我说什么最后一程。”他说,“我是和你一起的。”


他把手指抵到史蒂夫嘴唇上,阻止了他可能的话。


湿润的眼泪却意外的顺着脸颊滑下,无声的沾湿巴基的手指。


“我们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放心,时间对我们这种人来说长的要命。”


“我总是在想时间为什么那么多,那么漫长。为什么就我可以活的那么久,身边的人都去世?”史蒂夫眼神直视前方,面无表情,但每眨一次都有更多的眼泪掉下,“但现在我只在想,为什么时间不能再久一点?我还有好多事情想和我爱的人一起做。我把时间都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争吵和妥协中,如果早知道世界下一刻就毁灭了,我干嘛不早点拥抱?”


“你爱的人不在这里。”


他的手指几乎被泪水烫伤。


史蒂夫微笑,脸颊被阳光照出硬币闪过的亮光:“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讨糖果吗?”


“看你怎么说。”


“我爱你。”他说,杀得巴基措手不及,“这个够吗?”


巴基静静的看着他,双眼对视,突然他扑到史蒂夫的怀抱里,然后搂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上了他露出来的肌肤。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史蒂夫甚至来不及推开他。


他像是对待什么敌人,直到咬破自己的嘴唇穿透史蒂夫的肌肤,血液融在一起。


“我这个回应够了吗?”他松开牙齿说。


史蒂夫应该责怪,应该震惊,但他什么都没做。


他应该干嘛?难道和巴基再吵一架?世界末日的尽头他们还在指责彼此?


“我不能甩掉你了?”史蒂夫说。


“这还用说吗?我们早就绑在一起了。”巴基说,抹去他的眼泪,“现在我们干什么?”


“看场家庭电影吧。”


他们坐在一起,像对情侣靠在沙发上。依旧是肮脏的门,阳光烤焦腐尸的臭味,满地的啤酒瓶,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气氛。但仍有什么不同了。有种风拂过心底,像三天前的每一个应该有的午后,他们得到了宁静,就算很快他们可能会成为街上尸体的一员。


这一刻仍旧是闪光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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